我的說話心路
作者:彰化師範大學 李適中教授
適言社 指導教授 李適中教授
偶然,就是那麼偶然,我竟然踏上了口才訓練教室的講台,並且每一星期在不同的團體中至少排四場演講,來談「 語橋」。
六十五年的初夏,在快要放暑假的時候,中國青年服務社李副總幹事與武組長,,來到我永和的家,我與李副總秀蘭女士第一次見面是在六十年暑假,當時她擔任自強活動文藝營營主任,邀請我去講了六小時的課,還帶營地學生一些團康活動,以後就經常在副總主辦的營隊中上課帶活動,算起來滿熟的。
那天李副總幹事與武組長的造訪,我感到驚喜,也感到意外,更意外的是他們造訪的目的,是要我在服務社的社團班隊中擔任「口才訓練」的教師,我從未與「口才」接觸過,我是門外漢,我是外行人,我一再拒絕,我告訴他們,我自己口才也不好,我不能耽誤青年學生們的寶貴時光,我絕對不能擔任口才班的課。
為了這件事,我們整整談了半個小時,他們感到已談不成了,告辭要走,我去送他們,就在這瞬間,不到一分鐘的時間,李副總做了一個奧妙的動作,他手握門把對我說:「李教授,請留步,不要送了」帶上了門,不到一秒鐘又推開了門,伸頭來在對我說:「李教授,不要考慮了,就這麼決定吧!」 她再帶上門走了,「就這麼決定吧!」我在門裡,他們在門外,而且已下了樓梯,「就這麼決定吧!」兩個星期後,我竟然踏上了口才訓練班的講台,這裡告訴了我一個道理,說話要在「適當的時機」滿有效的。
十二年了,擔任口才訓練教學工作十二年了,我感到我在成長,我感到好充實,我也要驕傲的說,我對社會也盡了相當的心力與貢獻。
開始上課,我有點結結巴巴,但我對自己很有信心,「信心」對語言的表達來說,是非常重要的,「不好意思」「 我該怎麼辦」意志就動搖了,做什麼也不會成功的。
兩個星期的時間,我翻閱了很多語言表達方面的書,我去看陶佩潛教授在口才班上課的情形,我回憶過去說話方面的種種,我擬訂我的授課大綱,兩個星期的時間,我全心全力放在口才訓練上面,我下了相當功夫與時間,因此我產生了信心。
我不但有信心,並且我也很有勇氣的,在小學唸書的時候,我曾代表我的班級去參加演講比賽,那是一次很痛苦的經驗,我一上台,看到那麼多人,眼前突然變成一片黑,演講稿也變成了白報紙,三分半鐘的演講,我結結巴巴了三分半鐘,演講結束之後,我發現我變成了「口吃」,說話不能流暢,一直過了兩年我才慢慢恢復了正常,這麼嚴重的打擊猶在腦際,我竟敢上台談「口才」能說我不勇敢嗎?
信心、勇敢使我走上了口才訓練班的講台,也走進了許多聽眾的演講廳,在講台上可不能隨便亂講的,因此我看書,剪報,蒐集很多演講的資料,我喜歡看人情味的故事,我在生活體驗中找來真實的例子,我學會了用我感性的聲調把群眾帶到我的身體及我的感情中來,我好喜歡看到聽眾因為聽了我描寫那些感性的小故事,落淚或竊喜,那種淚中帶笑的神情,好美好美!這樣或許殘忍了些,但我實在滿足,其實我也融會在這份感情當中。
真的滿足嗎?真的快樂嗎?現在我要說一說演講者的辛酸,上課或演講的準備,對一位敬業的工作者來說,花費的精力與時間相當多,準備好了在登上講台的時候會戰戰兢兢,講完之後我常常失眠,我要檢討我的成功與失敗,怕在這場演講中說錯了什麼,偏偏上課或演講時,有多人帶了錄音機,把你講的話全都錄下來了,真的說錯了一句話,想收也收不回來;廣播電台,又無情的一次一次給你轉播;主辦單位還替你錄稿,寫出文章來登在他們的專集上;說來這是一種鼓勵,看來這是一種成功,但好多時候,我在快樂中有一份失落的感受。
為什麼我要說,我敢說,我對社會盡了相當的心力與貢獻?因為我對口才的認識,我非常反對「口才技巧」,技巧是多麼的做作,多麼的假,多麼的虛偽,我希望能走向藝術的境界,口才是發自內心的表達,那是誠懇的,那是真實的,那是生活的,我主張和諧的對話,我說我在傳播福音,我希望裡想的,美化的語言,使人與人理性的相處,互相的關懷、讚美,使人生的「景」界提高,進而促使社會的美化,家庭的幸福。
祈求:「語橋」帶來和諧進步的國家社會,帶來更多幸福的家庭,帶來活潑富有活力的個體。